“凝光?”
(资料图)
“……”
“凝光?”
“……”
“凝光!”
桌子上紧凑排列的文件一颤。
凝光总算回过神来。
颇为无辜地用眸子盯着眼前的紫发少女。
“怎么了,刻晴?”
“你最近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,怎么,金屋藏娇怕被别人发现啊?”
“没有,不可能的!”
刻晴挑了挑眉。
“那么激动干什么——想想你个性冷淡也不可能对男人起兴趣。
“这次出行的文件,签个字吧,我要去看看最近重建的工程了。”
凝光持笔,一字一划地签下天权的字迹。
眼望着刻晴如风,留不下少女青春的一息。
嗯……
当然不会对男人起兴趣了。
家里的男孩让人如此垂涎欲滴呢。
金屋藏娇么……
确实有够娇的,洗个澡还要让闭上眼睛,说他不能和行秋干一样的事——但自己却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他。
……
飞云商会的二少爷,你干了些什么?
偷看我的人洗澡?
和自己报告的时候可没如实托出啊。
眯起眼睛,想着少年裹着并不如他干净纯洁的浴巾探出脑袋。
问自己要衣服穿。
呵……
还是没忍住替他擦拭身子,换上衣裳。
在这之前,凝光对这位男孩所谓纯真的限度还是尚未了解透彻——什么都不知道当然能算做一种纯真,但像空一样,连最基本的准则,道德,伦理都不知晓的,世所罕见。
他不像是这个世界的孩子。
当然 这也意味着对凝光而言,她可以随意捏造这男孩的世界观——按照她喜欢的形状。
包括自己对他所做的一切算得上性骚扰要被千岩军绳之以法的行为,自己都可以让他认为是无比正常的。
以及那些可能和自己抢夺他喜爱的人。
她可以完完全全依在他耳边,告诉他,只有自己会无条件的喜欢他,其他人无非是想利用他的样貌,权力……
什么的。
告诉他,他不能离开自己。
这很简单,以自己的话术和权能,无论是创造条件还是诱导他的内心,都很简单。
让他成为自己一个人的归属,也很简单。
但……
凝光沏了壶茶。
墨绿的光泽在陈楠的茶具中愈来愈高亮。
自己该这么做么。
无论他是谁的赐予,谁的子嗣。
自己应该把他占为己有么?
是要告诉他这个世界所有所有美好或黑暗的一切,让他如这个社会的平凡人一般学习成长,让他知荣辱,守贞节,自己再去和他相恋?
等那时……他还会喜欢自己么。
特别是自己已经强占过他的青泽。
如果他知晓了……
他不会讨厌自己么……
凝光愈发悔恨自己当时的不耐。
佝偻着身子忍了一辈子才到了这个位置,结果遇见他时居然连最基本的欲望都克制不了!
到如今,进退两难。
让他成人,还是作物。
自己无疑是厌恶对纯洁的他任何的物化。
但倘若他知晓一切……
他是否还会爱自己?
不,不对,他本就不爱自己!
他只觉得我是个对他好的人罢了,有什么爱不爱可言呢?
妄想,都是妄想!
茶水无情地漫过杯沿,猛击凝光的指腹。
叫她从愈发深邃的思想中惊醒。
天黑了。
诶。
凝光,你有什么好做抉择的?你从昨日起把他安置在只有你知晓的房间里,甚至不让他出门,无非是利用了他对你的言听计从,无非是利用了你那可悲而虚假的善人形象么?你有什么好为自己辩解的?
独自走在昏昏沉沉的小路。
偶有尚未归家的行人恭恭敬敬地向天权星敬礼。
也疑惑为什么如此夜晚,她还不归群玉阁。
摸索在乡间水泽的道路。
今天没有下雨,腿旁的泥土并不泥泞。
今天也很安静。
“姐姐,你回来了。”
走了一路,想了一路。
凝光回过神,他在朝自己笑。
他头顶着蓝色的小东西,身着比自己原先衣服要暴露少些的衣裳,笑颜盛盛地向自己张开双臂。
自己教他的。
“……是,我回来了。”
他身上有股清香。
家里的一切都从来没有,但似乎即将沾染上的清香。
他的小脖子白嫩,紧靠着自己的身躯,他就这么毫无戒备地拥紧自己。
凝光深深的呼吸。
一切思索都成了妄然。
凝光的大脑总在权衡,但她的身体又总是一套可耻的作风。
舔了舔他的耳垂,他嘴里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可爱声响让凝光意动。
不是害羞,不是害怕,只是他心中的迷茫和本能的驱动罢了。
他不了解,不知道,不清楚。
他是真正等待绘就的白纸。
他是等待形状划定的花苞。
明明他除了心理和阅历,无论是身高还是什么的都不小。
但凝光看向他,却总觉得比自己见过的一切孩童都要可爱。
一切攻于心术和人性的话语似乎都不该对准他。
“如果下次我还如此晚回来,你可以自己先吃饭。”
自己教过他,虽然也没什么种类,但聪颖的他即刻学会,肯定是饿不着自己。
史莱姆趴在盘子上低头猛炫。
“啊……它可以先吃,反正它可以一次吃两顿,但我的话……还是想和你一起吃。”
“嗯……为什么?”
她明明知道答案。
却还是撑着下巴期待地看向少年。
“因为自己吃东西很孤单,和你一起就不会了。”
“哦——原来如此。
“那,我对你很重要,是么?”
“是的!”
凝光吃毕,端坐在椅上。
静静看向操劳于刷洗的他拿着史莱姆上上下下地擦拭盘子。
虽然自己并不想他有任何劳累,但倘若不给他一些事情做,恐怕他又要自我揣度。
这是自己和他的契约,让他帮帮自己。
至于究竟帮什么,酬劳又是什么,都没定数。
一切话语权都在自己手里。
他说,想和自己待在一起。
甜的自己一颗心发颤的话语。
除了自己又卑鄙地追加了一句自己对他重要性的确认,他此刻心中最在乎自己应该是个定数。
对了,要排除那只小家伙。
做家务这种事他不肯让自己插手,但总要那只小家伙有所参与感。
包括但不限于当拖把当毛巾以及……
肥皂?
家里很干净,没什么脏污,水史莱姆本身也有净化的能力。
排开自己对自己的否定和唾弃,如今自己和他的生活似乎一片向好。
特别是这种时候。
“水温……合适么?”
“很合适,你也进来吧。”
“嗯……”
隐约的水蒸气下他脸上的绯红似有似无。
史莱姆被他搂在怀里,让凝光颇为羡慕地无所顾忌般靠着他的身躯。
“怎么了,是不是烫到你了,脸那么红?”
“不,不是的!我,我也不清楚……可能是有点热……”
凝光笑起。
自己真是个坏人。
本该给他良性的教导,不去戳穿他窘迫的处境。
但……
谁又忍得住呢?
又靠近他坐些。
装作无意地舒展开身子。
“你做的很好哦,帮了我很大的忙,以后也拜托了。”
“嗯,嗯……”
“生病了么?怎么额头那么烫?”
突然地贴近让他的眸子里转起了圈圈。
微促的喘息化作汽体,喷吐出不明不白的形状。
信任的姐姐用手背靠在自己的额头上。
一脸关切。
“没,没事的……”
“唔,可别勉强自己。
“那,还请为我擦拭下身子吧。”
“好的,姐姐……”
少年闭上眼睛。
头顶和面庞似乎都通红。
顶着安详闭眼的史莱姆,仔仔细细地在天权光洁的背部悉心擦拭。
点红的唇微张,吐息阵阵。
打在凝光身上。
“可,可以了么……”
“好,可以了。”
还是不忍心去更深入的欺负他。
或许在凝光下定决心前,把他吃干抹净是不太可能的事情——让他有所归属同样没有可能。
至少,让他如自己期望般纯良。
少年抬起掌,鼓起风,为心中信赖的姐姐吹拂发梢。
多种元素力的运用不是秘密,他早炫耀般向凝光展示了自己的能力。
并得到了如他期望的,“真棒”的回应。
那便够了。
又有什么要去细究呢。
他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厉害得多,不是很好的事情么?
不该有人能欺负他——包括自己,所以,教授他防身的技能还是必须的。
凝光的眼睛眯起。
感受和风舒适。
如风过风止一般安静。
他们就坐在那,坐在能望到月亮和彼此的敞堂里,看着点灯的星星围绕着独属于自己的月亮转行。
众星捧月。
如他捧风。
在自己身侧,小心控制,唯恐自己受着点凉。
凝光还在想。
她想了一天了,但她还在想。
不过现在透彻些,也愚笨些了。
或许他迟早有一天会面对这个社会,或许罪恶和黑暗也要找上他扑咬。
或许他会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是个好人。
或许,他会不再喜欢自己。
呵……
也是,他现在也未必喜欢吧,他哪搞得懂什么叫喜欢呢?
自己又何须在意呢?
……
好吧,很在意。
“空。”
“我在哦,姐姐,风大了些么?”
“不,刚好。
“我是想说,你喜欢姐姐我么?”
“喜欢……?”
“喜欢大概就是,和谁待在一起,会很舒服,想要和ta永远在一起之类的。”
“那我喜欢姐姐哦。”
他的嗓音能润整片夜色。
凝光苦笑一番。
凝光啊凝光。
你听听自己做出的解释,这叫喜欢?这叫真正的喜欢?
你无非就是想要一个你想要的答案罢了。
真是有够狼狈的。
纵横璃月那么多年,你何尝要以此种方式满足自己的内心了?
你在惧怕什么呢?
无非就是一句……
不爱你罢了。
自己也不敢问。
只能半侧过头,看着他认真笃实的神情。
是啊,这是他的任务,是他帮自己的忙,他当然注重。
这就是他。
他是个只知道接收的男孩。
如今选择权在自己手里,他究竟要成为真正的天使还是独属于自己的玩物似乎就在一念之间。
自己分不清公正与否。
只知道自己眼中他的身影愈发清晰,直到心里也倒映出来。
凝光操控着他。
凝光被他操控。
“好啦,姐姐,已经干得透透的了。”
“好,那我们去睡觉吧?”
“好哦。”
他笑盈盈。
搂起史莱姆,去找那只鱼缸了。
对于和自己一起睡觉,他没有任何怨言或是提问。
似乎本就该如此。
当然,往让自己高兴的方面想,或许这是他的期望呢?
说不定实际上,他也对自己有那种,所谓世俗的喜欢呢?
情欲也好,依赖也好,母性也好。
给自己的一个肯定吧。
不要让自己惴惴不安了。
让自己的一切言行,光明正大吧。
我的男孩。
他费尽地把史莱姆塞进鱼缸。
蹲下身子轻声和它说了晚安。
随机悄然褪去了鞋,上了有着凝光的温席。
于是呼吸也寂静。
空间似乎在被四处挤压,愈来愈小,直到只能容下这两位。
她看着他。
长发散落。
在晚上,凝光总是很压制——自己称不上是青春的少女了,也有了自己的需要了。
只不过自己要求太高,太独特,太罕见。
于是在他来前,自己总是习惯下意识地去克制。
但如今他就在面前。
灯熄隐不了他眸子的琥珀光泽。
他每一次歪头,每一次无意识地靠近,都让凝光意动不止。
她得很小心地避开每一个让自己情绪爆炸的点,避免发生上一次让他不悦的情况。
虽然似乎结果尚好。
但他会讨厌的,不是么?
他的畏惧杀伤力太大,自己承不住。
于是凝光强迫自己闭上眼,不去看他的眼睛。
只是指尖轻轻搭着。
这是她对她自我克制的极限了。
剩下的,就是深呼吸,以及,内心喃喃。
忍住,忍住。
当失去了视觉,其他的感官就更加敏锐。
凝光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手被轻轻巧巧地握住。
身下床褥也难以被察觉地变着形。
身旁人的呼吸声似乎有略略加快。
空气里……
似乎甜蜜了些?
“姐姐……”
“怎么了,睡不着么?”
“嗯……”
“为什么。”
“想……”
“想开灯,害怕?”
“不是……
“想……
“亲……”
她确信自己没有听错。
睁开眼,二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方便测量了。
他一股委屈又扭捏的神情,似乎害怕自己的言行被讨厌,却又无法忍耐一般。
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。
眨动。
“……为什么?”
“不知道,就是,想……”
他缩起身子,低下头,声音渐轻。
手却握得更紧了。
“如果你真的想,那你得靠我更近些。”
他似乎从不喜欢穿遮掩的衣裳。
以致于哪怕他如此小心翼翼地移动,肌肤的亲泽也被凝光悉数感受到。
璞玉。
谁的心在跳动。
谁因为羞涩和无知,谁又因为天降大礼的欣喜?
少年紧张地闭上眼,伴着她细长的指节挑起下巴,抬起头颅。
让唇与唇接触。
他似乎真的是出于奇奇怪怪没有理由的“想”,没有任何动作,只是接受着。
但凝光并不打算只是满足少年突发的愿望。
或许教授他为人处世的途中,有很多东西都得自己亲自实验。
比如,你的喜欢,如何表现。
怎么陈述喜欢。
什么文采,什么言辞?
只该是我对你的依赖罢了。
舌尖搭起一座晶莹剔透的桥。
媚眼如丝的竟是他。
“我是不是,很坏,姐姐……”
“当然不,你好的让我发疯了。
“现在,你知道,什么是喜欢了么?”
“喜欢就是,想和你亲亲?”
“……是,也不是。
“但我对你的,一定是喜欢。”
“那,我也一样,姐姐。”
“呵……
“我真的很高兴。”
“姐姐,我们可以,继续……‘喜欢’么?”
人的每一次学习,每一次尝试都是值得庆贺的。
特别是……
他学习的对象是自己。
也只能是自己。
不管怎么样。
不管怎么样!
低俗了,幼稚了,卑劣了!
只能是自己。
他的吻,他的喜欢,他的爱……
只能是自己。
我诉真切的爱语。
予纵意流动的风,并姿态不一的月。
还有始终如一的你。
脑中胡想,想把空写成纯情魅魔。
感觉在发疯。
接下来开始客官们可能要胃疼了。
提前预定下一篇女主是刻晴,因为接下来刻师傅大抵要衰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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